颜僧权

【楼诚无差】夜航(4)

原著时间线之后。

所有错误都是作者的。

楼诚属于彼此。

【预警】今天出现详细的暴力血腥描写,可能会引起不适,不建议在晚上看(认真脸。

以及作者一贯都不是五好少年,我在这个故事里写的都是我相信,我知道的东西,但是我也承认它不一定都是对的,也不具备推广的资格。我想解释一下我没有开地图炮,我有很多满族的朋友他们都是非常好的人。

最后,可能明天会断更。这个文的调子起的太灰暗了我也不准备为各位在年夜添堵了。祝阅读愉快。

3




明诚确切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。但是这丝毫不能减轻这个噩梦所带给他的痛苦。

他和明楼在一条河流的两岸,河水湍急猩红,有白色的断骨与浑浊的眼目随波沉浮。他们急切的想要泅渡到对方身边去,肉身在梦中却像是泥塑一般,软弱涣散进而分崩离析。明诚再走不出一步,半腰之下尽是白骨,光是不被河水冲走便已耗尽他所有力气。

而明楼还在向他艰难迈步,他的双手双腿已经不见了,一个浪头打来,半身的血肉都被浊浪咬噬,森白骨架中拢着一颗殷红的缓缓跃动的心。

明诚想向他喊,“不要再过来了,大哥,不要再过来了。”但是他被这梦魇在原地,侧卧着的姿势使一只眼睛的眼泪流淌进另一只眼中。

明楼的头发都散了,看上去又狼狈,又温柔。

“你是我最后的弟弟了,”他说,“我最后的家人了,我把我的姐姐,我的朋友,我的幼弟都奉献给了革命,我只有你了。”

使明诚从梦魇中脱离的是他在冰雪之地受训所得来的战斗本能。

有人打开了他的房门。

明诚立刻进入戒备状态,在内心倒数着还有多少步对方就能走入自己的攻击范围。而入侵者似乎并没有靠近他的意图,而是打开了灯。

短暂的目盲之后,明诚快速的擦干脸抬头望去,是一个身着制服的侍者。他用稍显生疏的汉语说道,“明先生,请您穿好衣服跟我来。”明诚低头看了看腕上手表,出离愤怒的问对方是否知道现在是凌晨三点,回答他的只是侍者轻微的关门声。

明诚故意磨蹭一会,在盥洗台上洗过脸,敞着衬衫的领口走出门去,抬头却看见明楼也被闹醒,他倒是衣着十分整齐,只是明诚能从他动作中轻微的僵硬知道他在头痛。这让明诚心中的怒火更盛,但明楼只是平和的看着他,唇角几乎是带着一点笑容了。明诚只得握紧拳头,跟随侍者的脚步。

并没有多余的兜转,楼诚二人被领到更上一层的走廊中,明诚注意到川岛所站的地方正是自己正上方房间的房门。川岛穿着军装,在手中把玩着一只鞭梢绑着薄铁片的鞭子,为他们打开门。

机要处的秘书被绑在房间的正中央,鬈发凌乱,半遮住脸,她身上遍布着大小的鞭痕,皮肉和光滑的衣料一并外翻。而编辑长和魁梧的男人正站在房间的角落,一个神情惶恐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,另一个面色也并不好看,却镇定得多。

川岛脚步轻快的走到机要秘书旁边,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向后拉,让她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之下。

那是一张伤痕纵横的脸,她半张着嘴,破碎的嘴唇和失去牙齿的牙床一起流出鲜艳的血。明诚很快认出自己一瞥所看见的伤痕,黑色的缝线和肿胀的伤口表明这并不是刚刚造成的,这样的旧伤在她面孔的其他位置也存在着。

之前的浓妆下,掩饰着怎样恐怖的真相。明诚感到自己的怒火即将替代血管中奔流的血,而明楼只是板着面孔,不发一字。

川岛甩着鞭梢语气平淡,“她涉嫌通共,她的下线也是个留洋的小姐,不过嘴没有这么硬,我很快就把她摆平了,而这个,从我逮捕她到今天已经快一周了,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出来,我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。所以,”川岛环视其他四人,“既然我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什么,那就只能通过她,来考验其他人了。”

他说着将鞭子递给魁梧的男人,对方犹豫了一下接过来,毫不吝惜力气的轮圆了一鞭抽在女人肩膀上,锋利的刀片带来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
明楼沉声问“你干了什么?”他的眼睛在镜片之后几乎炙人。

男人并不做出愧疚的神色,“我是满人,正蓝旗。驱逐鞑虏,恢复中华,说的就是将我和我的族人从我们祖先征战安居数百年的土地上赶走,剥夺我们的权力,财产。就是这些革命党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瓜分殆尽。”

“但你首先是个人,她也是。”明楼几乎将咆哮都压在喉头,紧握着拳头。

川岛对这争执视而不见,他从满族男人手中拿过鞭子,塞给编辑长。

编辑长瑟瑟的接过了鞭子,在川岛微笑的逼视中挥了一下,鞭梢落在她的大腿上,留下一条不短的伤口。

编辑长随即将鞭子塞回川岛手中,低头避开明楼和明诚的怒视。

川岛接着走向明诚,却中途被明楼拦下来“挥鞭打她的人,未必不是共党,但一定不是有廉耻的人。”

川岛的笑容隐去了,他把鞭子递给明楼,“但是今天,在这里,我说,不挥动鞭子的人就一定是共党。”

明楼怒斥道“不要在这里炫耀你的邪恶!”

川岛不做怒色,只是继续保持着伸手的动作。

明楼气极反笑,他骤然抽过鞭子,高高扬起,鞭梢的薄薄刀片即将准确的隔断机要秘书的喉管,川岛一枪打断了鞭子,尖锐的刀片落在地上,剩下的半截鞭子轮了个空。

“明先生,这并是不配合的姿态。”川岛紧盯着明楼。

“你叫我打,我便打了。”明楼咬牙回道。

川岛沉吟片刻,随即恢复笑容,“好了,今晚打搅各位好梦了,都回去睡吧。”

编辑长和满洲男人都快步走出这个充满和火药味血味的房间,明楼稍稍收敛怒容,仍站在明诚前面。

“您们也请回吧。”川岛做出请的手势。明楼率先走出房间,明诚紧随其后,却忍不住在门口回头看。

川岛站在机要秘书的旁边,轻声说“看看你的信仰要你保护和团结的人吧。难道你现在还相信那是可能达成的么?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维持着弯腰的姿势,半转过脸冲着明诚露出一个牙齿森白的笑容。

明诚不顾侍者无声的阻拦站在明楼身边,让明楼有可以借力的地方,从明诚的角度可以看见明楼额角的汗水和他紧皱的眉头,他们无声的走了这一段路,分别前明楼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拍了拍明诚的手臂。

这个动作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,若说有,也只是兄长对幼弟的安抚。

 

明诚躺在床上,再无法入睡。他仰面面对着天花板,那个小个子的女人只和他隔着一层楼板。楼上传来沉闷的敲击声,明诚在心中默默定位,最后在第数百下之后,他突然意识到了那是在干什么,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拼命的干呕。

将每一声击打声的声源连接起来,正好是一个小小的女人的身形。

 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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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t is time to move on my dear.